晨读 | 白雁坑的香榧树

(资料图)

满山满坡的香榧树，连风都是清香的。

这是嵊州西南方向的大山里，海拔600米。离开酷热的都市，直接能感受到凉爽。嵊州是越剧的发祥地，穿越嵊州城区的剡溪美若西施。这是我在远方的城市里对嵊州的全部了解。

主人今天待客的全部菜蔬和鸡鸭鹅，都生长在香榧树下。泉水从山上下来，只用剖开的半爿毛竹就引到了院子里，清凉甘甜的水，难得用来洗菜和接水烧饭，这水又回到了石块和泥土之间，从香榧树下流走了。看得出来，香榧树才是主人的期待和骄傲！在一棵千年香榧树前，主人告诉我们，这个即将到来的秋天，这棵树上能摘下来几百斤香榧果。

香榧果，这是山里人的生计。

仔细看这棵千年香榧树：根部聚集有五个枝干，向上生长后互相交叉，然后分别倾斜着朝几个不同的方向展开，远处看，形成的树盖是完整的，只是，这棵千年的香榧树还是那样低矮，几乎匍匐在山坡上！这是大自然中香榧树的真实状态？感觉她是那样低微和谦卑，连主人饲养的草鸡，都可以飞到她树冠的枝丫上栖息；而几十年来人工种植的香榧树，则是单株植根，共同的特点是树形低矮，满枝丫挂满了果实。

几年前在杭州读到一本《浙江林业》杂志，说，伴随恐龙时代的植物，就有榧树，榧树距离今天有一亿七千万年，那时的恐龙已经变成了化石，而榧树却依然生长在我们今天这个时代里；说，榧树是第三纪孑遗植物，全球五十个农业遗产之一。这是奇迹！这个奇迹吸引了很多人——华夏大地上，最原始的榧树今天生长在中国宁波市宁海县的榧坑村，这里的地貌特点是山区，但山并不高，两峰之间的榧坑村有大大小小的榧树两千多棵，最古老的榧树都有千年以上的树龄，棵棵巍峨挺拔，高耸入云。

我们今天看到香榧树的这个地方，和宁海县榧坑村的榧树林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，地形地貌完全相同。“香榧树是榧树自然变异后的优等植株”，这是专家的话。让人类敬畏的是，榧树的这个自然变异完全适合了人类的需求：一、高大的榧树变成了低矮的香榧树，让人们采摘果实变成了可能；二、果实中少了原来榧树特殊的味道，变得更加清香，更加具有油脂的香味；三、保持了在每年的生长期内，同时开花、结幼果和长大果，满满三年的生长期，让香榧果更具有营养和药用价值。

香榧果十分珍贵，是大自然送给人类的礼物。今天能种植香榧树的地域，仅限于北纬29°至30°线范围内，也只有浙江这片的山区，和相邻的江西北部和安徽南部少量地区。香榧树对土地的要求是黄壤和红壤，而对于环境的要求近乎苛刻，必须有清洁的水和清洁的空气，耐寒但需要温暖。

有意在手机里留下这里的经纬度，截屏后，手机自动标注了一个地名：白雁坑。（吴建国）